寒冬

這幾天，下班回家的路上，發現自己常去用餐的一些店家紛紛關門大吉，
其中也有陸續已經光顧了好幾年的店，遠遠就看見拉下的鐵門上貼著紅紙，寫著大大的「讓」字，
於是這陣子，下班之後常有不知該吃什麼好的感覺。

熟悉的店家逐一消失，只好隨便找地方吃飯，
結帳時也都會順道問老闆一句：「景氣這麼差，你們的生意有沒有影響？」

老闆們都說，跟別人租店面、每個月固定要付店租的店家，
這陣子生意不好大概都沒辦法繼續經營下去，
如果是自有店面還可以勉強支撐，但狀況也頗為悽慘，

騎車經過路邊店家門口，見到的往往都是老闆獨自一人坐在櫃檯，面對空無一人的店面發呆，
要不就是一群廚子站在門口抽煙、聊天打發時間。

景氣不好，在外頭用餐的人少，過去生意不錯的店家這陣子也都變得門可羅雀，
家裏附近以往總要排隊半小時以上才能買到的鹹酥雞，前晚經過攤位時一個客人也沒有，
以往自恃生意好，對客人總是板著張撲克臉的老闆，身段似乎也放低了許多。

由於許多店家結束營業，晚上道路兩旁的燈光也越來越暗，
上星期從土城回家時，發現有條街兩側的店家全部收掉，街上只剩下路燈還亮著，
七度低溫的冷風呼嘯吹過無人的街，那宛若鬼城的景象讓我不禁縮起了脖子加速通過。

比較令人難過的是，最近時常見到一些經濟出了狀況，不得不想辦法到街上賣東西賺錢糊口的攤販，
他們那簡陋的配備，一看就知道原本不是做這一行的，

蹲坐在路旁、身邊斜擺著厚紙板做成的招牌、上頭歪歪斜斜的寫著幾個字，
地上擺個沙拉油筒、筒裏燒著炭、筒上放片鐵架，就這樣在沒有燈光的路旁賣起香腸，

這樣子根本做不成生意，我想他們應該也明白，
但為情勢所逼，只能在寒風裏縮在路旁掙扎，

今年的冬天，真是格外寒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