汽水瓶

在寶特瓶還沒出現之前，汽水都是用玻璃瓶裝的，

那是我唸小一的時候發生的事。


當年在班上，教室裏的桌子是兩兩併在一起，坐我旁邊的同學是位功課很好的女生，
雖然才唸小一，但她得過的獎狀、錦旗、獎盃，已經多到數都數不清了，

印象裏，我跟她很好，每天上課都會偷偷說話，
下課之後，也總是嘻嘻哈哈的玩在一起。

還記得那個星期六，放學前在教室裏頭的對話..

我：「我們要一直做好朋友喔～」

她：「嗯～好」

我：「那我帶我的玩具來借妳玩」

她：「謝謝～（笑得很開心）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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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天後，星期一的早上，她沒有來上學。

那天不知道為什麼，我忽然覺得有點不安，
整個早自習一直盯著她的位子發呆..

直到升完旗，導師紅著眼進了教室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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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下午，她和妹妹到雜貨店買汽水，
回家的路上，抱著汽水跑著跑著，不小心踢到石頭絆了一跤，

跌倒的同時、手上的汽水瓶落在地上，
因為持續晃動而增壓的瓶身立即炸了開來，

鋒利的玻璃碎片，劃過了她的頸動脈.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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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我這輩子，第一次經歷生離死別。

但我沒能去參加她的告別式，

因為導師規定，必須是聰明、而且衣著光鮮整齊的小朋友，才有資格去參加。

幾天之後、她媽媽給了全班每人一張她的照片留做記念，

我一直把那張照片藏在抽屜的最底層、偶爾想到時就拿出來看看。


後記：

唸小四那年，有天晚上聽了鬼故事之後，一開抽屜瞥見照片，
因為越看越覺得害怕，於是就把照片給扔了，
這麼多年之後，雖然還記得她的笑容，但已經記不起她的樣子了。